鲤鱼门梦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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yrj08

2022/7/14 1:42:37   


 我和朋友lin第一次相遇在香梅北地铁站的出口。午间太阳仍旧高照,只因快要下雨而多了一丝阴郁,习惯午休的我因着朋友还未到便靠着墙小憩。隐约察觉到有人一直在我面前走来走去,迷迷糊糊睁开眼睛,听到lin试图问我创意园的方向,等我随手一指后,便接着问了我一些其他的问题。我当时回答问题的状态,像在梦游。​
前天晚上​约着去鲤鱼门逛​,主要是觉得翻身地铁站太遥远。不然lin正搞着一个焦头烂额的创业项目,我又处在职业选择大限将至的边缘,总该想着​去翻一翻身的。
我们慢慢​聊天,很快走到前海一个类似开发区的地方。地广人稀,路人寥寥,偶有灯影,没有车水马龙的喧嚣和走马观花的虚无。只有自然的流水和风声。然后遇到一家打烊酒馆,倚靠着这家的躺椅,脱下高跟鞋,让脚自由舒展。看天空和灯影,吹晚风,然后聊天,漫无边际,胡言乱语。我说,我的脑袋和脚都好舒服。lin说,​这里的氛围好像在国外一样。​
在那样悠闲惬意的晚风和四下无人的环境里,我们可暂时丢弃掉烦恼和焦虑。lin开始笑我,你怎么迷离了。我也笑了,说​我感觉开始梦游了,迷离的舒适。可能南山的霓虹灯太妖娆了,行人们也太拥挤了,难得一处静谧,我久住的居民区,也是一片柴米油盐的嘈杂琐碎。
lin聊起在深圳的十年,我聊起在深圳的一年,跨度不同,但一样的跌宕起伏。lin始终热衷于创业,可能是因为有一位半生破产四次却每次都能起死回生的河南老爸​做表率吧。十年里lin被几波不同朋友拉下水过,打工被腹黑同事排挤,业绩被同行故意搞烂,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的理财产品最终崩盘而血本无归。这些都让lin明白最终可靠的只有自己创业。于是开始经营跨境电商。至此lin已经是一个经历了社会毒打,思想价值观完备,性格稳定,​成熟理智的商人了,说出口来​也是轻描淡写。
我想倘若我三十岁时聊起我的蠢事,没准儿也是这样世事无常风云变幻的沧桑冷静了。没有了爱,也没有了恨,就那样理智复盘,或者带点回忆的念旧罢。当然现在我也会聊我的蠢事,不过有lin的对比,我的瞬间看起来不那么一波三折了,我没经历什么毒打,遇到的人大多善良,犹如​孩子过家家般简单​,无非心理压力大容易内耗罢了。我可笑自己格局太小,圈子也太小了,也笑竟总觉得世事艰难总轮到自己,还总好高骛远眼高手低着,遗憾自己一事无成呢,哪知成年人的世界有谁不在负重前行,谁如我这般自觉惨重。
然lin也会有些​羡慕我的圈子,也劝告我这般留在象牙塔罢。在对于世界千变万化的复杂性的适应中,非我不愿,而是不能够,毕竟性情不同。
lin也会考虑现实的生计问题,觉得电商行业未必需要留在深圳发展,考虑到经营成本问题,也可能会像其他朋友们迁回成都、长沙、武汉、郑州等等。我便轻声啧啧啧,琵琶行里竟还说呢,商人重利轻别离,十年了说走就走。​然想到短短一年来离开深圳的那些朋友们,我也感慨良多,回江西的室友,回长沙的室友,回北京的同学,回香港的同学,回珠海的同学。原来这里终究留不下那些旧人们,可能缘分不够吧。​对于他们而言,错付深圳的青春,无论对与错,都是一种人生体验吧。​
​曾经我对深圳有着先入为主的印象,那就是深圳是个太资本主义的城市了。我也发觉在深圳不可避免的物质追求,然却也从一些人的身上找到真正的理想主义。在那些对资本的追逐里,他们也带着强大的理想光环。反而,从另一个角度看,这是座有理想的城市吧。
正如多年老友wen刚从上海回深圳的时候,而那时我正准备离开深圳去上海,只不过后来在多方讨论下我改变了原定主意。我记得wen说,他喜欢上海的工作,城市氛围,医疗资源,文化环境,各种,陆家嘴附近也有不少我们的共同好友。然上海的疫情泛滥让他感到幻灭,他想起在上海的日子精致浮华,甚至他购买第一个名牌包都是出于见客户的需要。然深圳的务实让他更觉心安。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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